子虚_第一百五十七章魔劫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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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百五十七章魔劫 (第3/3页)

的声音自前方浓雾中传来道:“都快些上来!”等所有人都上了这片深藏在浓雾中的土地之后,先前那些石条无声无息的分散开来,悄悄漂浮在迷雾之中。众人这才知道,迷雾突然向四周散去,这方土地逐渐显露出它的轮廓来。众人这才知道,此地竟是漂浮在魔岛之上地又一座小小的浮岛。

    这浮岛不过一里见方,小岛中央是一座青石砌成的高台。那高台四面的青石上刻满了各色魔王造像,有的俊美,有的狰狞。有的怒目圆睁,有的潇洒娴雅,却都栩栩如生,有如真人。在高台之上,端坐一人。正是魔教魔君燕西行。

    陈天仇轻轻摆手,示意众人不可出声,众人便远远站在高台之下,静静地看着端坐在高台上的魔君。

    燕西行微闭双目,盘膝而坐。双手各捏一个魔诀置于膝上,一身黑衣在白雾笼罩的苍穹下显得无比深沉。只见他脸上神情忽而激愤。忽而愁苦。突然又转而为喜悦,猛然间又似乎极度兴奋。才一转眼又似乎十分伤心,种种神情在他脸上交替变化,仿佛世间百态、人间千情尽,在这一刻涌上他的心头,场面异常诡异。小岛之上一片死寂,没有声势浩大的气机变化,更没有惊天动地的神雷怪力,胡不归等人甚至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机变化,寂静到了极致,冲耳所闻的全是燕西行那清晰的喘息声。

    良久之后,燕西行终于吐出一口浊气,缓缓地睁开了眼睛。脸上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。他的目光转向胡不归等人,目光所及之处,除胡不归外,众人具是一震,只觉得他这一眼却像是看进了心里一般,再深沉的秘密也要被他看穿了。就连朱雀和青龙也禁不住微微向后缩了缩身形。仿佛高台上那个男人有着某种令人敬畏的力量,连神兽也为之动容。

    胡不归欢呼一声,扑上前去,一把抱住了燕西行道:“老头子,你方才便是在度劫吗?那样子好生古怪啊!怎么没有天雷轰你呢?”

    燕西行哈哈一笑道:“怎么,好像没有天雷来劈我你小子倒很是失望啊?”

    胡不归嘿嘿笑道:“我师傅此刻正在抵御天劫,那场面可比你这魔劫好看的多呢!你们魔教的魔劫便只如此简单吗?”

    燕西行道:“你这小笨蛋懂什么,你道家天劫是你们修道之人的道心开启,道修达到了凡间的瓶颈,由上天降下四十九道天雷历练,继而飞升仙界的过程,此既是你修道中人的梦想,也是上天的选择,也就是你道家所言的天人合一。而我魔教的魔劫却是由自己的意愿而开启的,却非是魔界的决定。开启我魔教的魔劫也并非需要绝大的魔修根基,只要领悟了魔门妙法真谛,便可开启五情五欲魔劫来历练自己的心智,从而得升魔界。你道门的天劫是由外而内,因而天雷轰顶,景象壮观。而我魔门的魔劫则是由内而外,所以才显得如此安静,其实其中所蕴含的凶险却只比你道门更甚呢。”

    胡不归道:“什么叫五情五欲魔劫呢?我方才见你面上呈现出诸般神情,难道是与自己的心魔相抗衡吗?”

    燕西行眼中出现了一丝赞许的神色道:“你所言的虽不全对,却也相差不远了。这五情乃是喜、怒、哀、乐、愁。五欲乃是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。此皆是一个**凡胎所具备的最基本的性征。

    我魔教主张从人欲去天道,讲究至情至性。但修炼到最后却是最易受到这五情五欲的侵扰,如何能在这至情至性质中自由徜徉,而又能不为其所困,此便是我魔门最重要的一道关槛,跨过此关,便可破开虚空,直达魔界了。”

    台下诸人听着魔君娓娓道来,不由得都陷入了沉思之中,却又表情各异,不尽相同。

    卓不凡是剑眉微皱,在心中不住比较着道魔之优劣。他自幼受正统教化,心中的正邪之道却已经是根深蒂固,虽并不厌恶眼前的这位魔君,但于他的说辞却本能的生出些抵触来。

    而陈天仇和大个儿两个则是听得如痴如醉,不住反照自己的修行,只觉得燕西行这一番话实在是令自己受益匪浅。

    梅轻雪和梅四则是低头沉思不语,他妖族在这千百年间便在竭力靠近人道,欲从人道而得太平。但这人道是该行正教之道还是这魔教之途呢?

    倒是杨不悔反而一派轻松神情,她心中本就对什么正邪道魔无甚挂记,只觉得只觉得怎么都好,只要能跟她卓师兄在一起便好。

    柳不醉师徒俩则也是表情各异。小酒儿年纪虽然幼小,但天资聪颖,更勤于修炼,一身道家修为却已经着实不低了。此番听得这魔君言语不由得陷入了思悟之中,却是由燕西行所言的魔道中去证悟他所修行的道途。而他古怪的大徒弟张富贵却被燕西行这番话说得是心悦诚服,只想就此改投魔教,至此纵情声色岂不快哉?但看看低头沉思的小师傅却又有些不忍,径自矛盾起来。

    至于朱雀和青龙两个更是不去思索什么魔道之别,它们所映照的是燕西行最本初的气质,也正是这种气质叫朱雀、青龙深深震撼。而小虎则不同,它才不管什么魔君不魔君,只知道这老头也是熟人,大大方方的爬到燕西行腿上,舒舒服服得趴着去了。

    燕西行神色平和,一手轻抚着小虎,一面微笑着看着胡不归。升魔岗四周是铺天盖地的浓雾,光线在浓雾中折射来折射去,终成白茫茫一片,在这迷雾之中,既不知其时,也不知身处何地,似乎是站在了迷失的边缘,又像是正在由迷失走回自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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